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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少習藝,歲月將他淬煉成國寶


「我要將布袋戲推向世界第一!」

這樣熱血的台詞,滿常出現在動漫裡頭,主角們都有一個共同目標,像是想成為海賊王的魯夫、成為火影的漩渦鳴人,也都有一種共同的特質,一種義無反顧的堅持。

能在現實中親耳聽見,老實說,還真是難以想像。如果有,我想也該是像電視裡頭,充滿雄心壯志的熱血少年,才能有這種天大地大的勇氣吧?

現實故事中的主角-陳錫煌,將屆九旬高齡,是一位傳統的布袋戲演師。

自年輕時創立「新宛然掌中劇團」,再於十年前創立「陳錫煌傳統掌中劇團」。也是台灣唯一獲得「重要傳統藝術布袋戲類保存者」、「布袋戲偶盔帽及相關道具製­作技術保存者」兩項國家頭銜肯定的布袋戲演師,被奉為是台灣的國寶級人物。

那道越不過去的高牆

事實上,相較於陳錫煌,也許更多人知道的是他的父親-李天祿。

李天祿是布袋戲歷史中最具代表性的人物之一,從民國四十年代開始率團參加全省布袋戲比賽,並連奪二十幾年的北區冠軍。

他掀起了布袋戲繁華極盛的歲月,建立如王者般的崇高地位,而他後續展開的國際文化交流及校園薪傳工作,更讓他成為布袋戲文化傳承的歷史要角。

講到這,也許會認為,有一位名氣如此響亮的父親當靠山,陳錫煌走的路應該會相對順遂。就像現代社會的富二代、政二代,至親早已打下的江山,要向上爬總該不難。

楊力州導演拍攝的紀錄片「紅盒子」當中,有一幕導演訪問到了陳錫煌想對自己的父親說些什麼,在片中他先是沉默半晌,而後表示自己沒有什麼想說的話,只覺得他是位很厲害的布袋戲演師。

這一幕在我內心有不小的撼動,是因為他對於自己父親的談論,完全可以用輕描淡寫來形容。

陳錫煌曾在訪談中提到小時候的生活,父親為了演布袋戲,每天都早早出門,回到家時也早已臨近午夜時分,父子相處的時間並不多。儘管,他的父親是這塊藝術領域的王者,但真要說陳錫煌現在的成就完全是父親給予的,我想恐怕是言過其實了。

陳錫煌不到二十歲時,開始與父親有共事演藝的機會,那時的他擔任戲場的二手,與自己的父親一同搭檔,協助操偶、取偶並擔任走台工作。

技術還尚缺火侯的他,無論是戲偶的演藝,或是劇本和角色的背誦,只要父親不滿意,便是得受父親拿著戲偶敲上他的頭。

楊力州導演曾為這對父子下了一個註解:「他出生後除了同樣成為布袋戲大師之外,沒有其他選擇了。爸爸是他的恩人,也是敵人。」

「宛然」是「似真」的意思,父子兩人都以「宛然」作為團名,無非是期待著讓手中的戲偶,宛若真人一般。

陳錫煌年輕時創立的「新宛然掌中劇團」,不論是想跳脫父親名氣的庇蔭,而開創新的格局,或是秉持年少的雄心壯志,想超越父親的存在。無論答案為何者,那個「新」所代表的意思,我認為是很有意思的,也只有他內心深處明白。

乘著高齡追逐心中的夢

陳錫煌年少即開始學習操偶,超越一甲子經驗累積的現在,深厚的演藝功力早已無人能出其右。

只要布袋戲偶一到他手上,每一個眨眼、擺動,甚至是每一處關節,他都能讓戲偶體現「人」的每一動變化,細微的神韻動作皆得力求精準拿捏,舞動雙手活出戲偶的靈魂。

這樣的大師級人物,也應該是早已屆期退休,或是應該到了享受生活的人生階段。

遺憾的是,台灣在保存文化的議題上大多不重視,並沒有積極地研擬具體的傳承計畫。直到現在,他每年還是會在台北偶戲館開班授課,儘管報名人數不多,但陳錫煌依舊在雙手還能舞弄的當下,追逐傳承的理想。

陳錫煌早已締造屬於自己的傳奇,儘管面臨實現理想的艱難環境,抑或是父子情感之間的難解,都無損他在藝術領域的無私奉獻,為了實踐理想而鞠躬盡瘁。

從他身上,我看見如何在生命的歷程當中,找到對於一件事情的熱愛。當你發覺自己的終身志業,就向眾人留下你的背影,將心力全意奉獻,讓歲月璀璨輝煌,想盡辦法用一輩子延續。

我們在很多人生階段也許會感到迷惘,陳錫煌的故事,帶你去探討人生意義或自己為何存在的生命課題。

布袋戲文化的凋零與復興,究竟何者會先到來?

在掌中,他用盡一輩子,將戲偶的生命延續下去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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