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讓藝術治療走入小區 商場地下室的另類門診

香港人快樂指數全球排名倒數第七。壓力大、生活過得不開心,幾乎是社會共識。藝術心理治療師梁靜韻(Gigi)發現,香港的公共資源集中治療身體,對於情緒的支援不多,於是希望試著從藝術治療的方向助人扭轉困境。------梁靜韻


以隨機殺人案件為主題的連續劇《我們與惡的距離》播完沒多久,上月初日本神奈川縣的一座公園就發生持刀傷人事件,彷彿提醒觀眾劇情並非虛構,現實中還會在世界各地陸續發生。一個人怎麼會突然拿起刀子走到街上亂砍,具體原因雖然未有確切的答案,但可以相信當中定必牽涉無法估量的情緒波動。我們知道身體出狀況要看醫生,但情緒不對勁又該怎麼辦呢?

「我們的教育總是對自己很苛刻,要我們對別人好,卻沒怎說過要如何善待自己。讀書要成績好,要做個好人,還要生涯規劃。然而,這樣就是好好地照顧自己了嗎?」註冊藝術心理治療師梁靜韻(Gigi)說。

香港人快樂指數全球排名倒數第七。壓力大、生活過得不開心,幾乎是社會共識。靜韻指,世界各地各有困難,香港人面對的問題很多跟政策和制度相關,一己之力實在難以即時做出改變。她又發現,香港的公共資源集中治療身體,對於情緒的支援不多,於是希望試著從藝術治療的方向助人扭轉困境。

從殘疾人服務到藝術治療

「我不是一個藝術家,但我是藝術工作者。」1980後的梁靜韻本科畢業於香港城市大學創意媒體學院,在學時曾於東華三院愛不同藝術(i-dArt)實習,接觸殘疾人士相關的藝術發展工作。她笑言當初純粹出於「大學生找份兼職」的心態,沒有具體的人生規劃,更不用說什麼救世的使命感。然而,她應徵時來到復康中心,發現香港竟有這麼一個地方,讓不同類型的殘疾人士聚居,「我一直以為自己對世界認識不淺,但原來有一個領域是我完全不知道的」。

回想大學幾年,靜韻覺得最大得著在於院舍工作,於是與機構再度合作,策劃活動作為畢業功課。事後,她更獲該機構的正式委聘,執掌安排展覽、文藝活動及藝術課程等,推動殘疾人士參與藝術創作的權利。誤打誤撞入行之後,她曾報讀藝術治療相關的工作坊,進一步了解藝術如何紓緩情緒。工作數年之後,她開始思考前路,「如果我往後的工作都可以通過藝術和不同類型的人接觸就太好了!」

知道藝術治療起源自英國 ,靜韻便親赴當地,參與一個為期一周的基礎課程。一連五天,朝九晚五,每天都由不同的教授主講,分享各種服務使用者的經驗。在英國,藝術治療應用廣泛,除了殘疾人士之外,還會用於幫助長者、難民、少數族裔、特殊學習需要兒童等。讓靜韻最驚訝的是,同學大多都是藝術家,「香港的話,大多都是社工、護士、老師。藝術治療在香港到底呈現出什麼景貌,令藝術家那麼不感興趣呢?」

靜韻坦言,香港社會對於藝術治療認知不多。社會福利由社會工作者主導,藝術治療視為輔助角色。以香港藝術治療師協會為例,取得專業的會員只有30人,部分更不在香港執業。相對而言,英國官方設有藝術治療師的註冊系統,醫院也有相關職位,讓市民較容易接觸。

專業又貼地的社區服務

完成基礎課程之後,靜韻確認赴英進修的志願,入讀英國倫敦大學皇家金匠學院(Goldsmiths University of London)。修畢藝術心理治療碩士課程,她在當地註冊為藝術治療師,加入英國及美國藝術治療師協會,成為專業會員。畢業後,她決定回港執業,「每個地方生活都有其困難,既然我的工作是助人處理困難,那我就想回家,回來處理我們香港的困難。」

靜韻認為,香港市民對於身心健康的意識有所提高,但遇到問題時往往不知從何入手。回港大半年,不少朋友知道她從事藝術治療工作都主動向她求助。她感嘆,社區資源推廣不足,大部分人根本不知道治療渠道,「原來我們身邊人出了事,就只可以靠電話問朋友」。她指出,藝術治療在英國是一件「既專業也接地氣」的社區服務。像是香港深水埗的社區,街市裡都有一個小空間做藝術治療,「衝擊好大!打破了我讀書之前對於治療師的幻想!藝術治療原來是很貼地、很實幹的工作!」「所以希望找一個有社區感覺的場地。」靜韻選擇落戶香港一個老區北角的商場,旁邊是花店、閃卡舖、玉石店⋯⋯她希望人們接受治療離開時,不是面對冷冰冰的電梯大堂,而是回到人群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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